《向星空許願》//フィガ晶♂未滿
在佈滿銀白星子的漆黑簾幕之上,乘著停靠於半空中的掃帚,晶與費加洛並肩俯瞰診所座落的村莊。
雖然夜深人靜,居民早已歇息,但仍有幾處點燃著燈火,從高處眺望下,橙黃光明彷彿點綴於大地上的寶石,儘管不如晶原本居住的都市般燦爛華美,卻別有一番溫馨。
他目不轉睛的凝視腳下的村落,一股懷念的感覺湧上心頭。
「看得這麼專心,看來賢者大人很喜歡這裡的風景呢。」溫醇的男中音打斷了晶的思緒,「還是說這副風景讓你聯想到了什麼?」
「嗯,這裡有點像以前暑假會回去的奶奶家。」
「哦—奶奶家啊,賢者大人的奶奶是怎麼樣的人呢?」
「我的奶奶是很開朗的人。總是會滿面笑容迎接我跟家人的到來,也很會做菜,我每次都會忍不住再來一碗。奶奶家雖然比較偏遠,不過也跟這邊一樣有湖、有山、有森林,小時候常常跟附近的孩子一起去後山探險,還抓過這麼大隻的甲蟲——」
正當興高采烈的舉起雙手比劃甲蟲的大小時,忽地對上一雙帶笑的眼眸,晶急忙停下動作。
「啊,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自顧自的講起來,是不是太吵了?」
「哈哈,怎麼會。能聽到賢者大人快樂的往事我很高興喔,描述時的表情也很可愛呢。」
費加洛往晶的方向靠過來,距離近得肩膀幾乎要貼在一起,像是要藉由兩人的體溫驅散秋晚的寒意。
「那個地方就跟之於那些孩子的診所一樣,是充滿賢者大人重要回憶的場所吧。埋在內心深處,不管離開多久或多遠也不會遺忘,某天如果不幸失去,雖然不至於到無法生活,但就像失去一塊拼圖,怎麼樣也不完整。今天,我也差點要奪走他們重要的拼圖。」
晶將手輕輕覆上費加洛微冷的手背,安靜的聽著。
「我不認為我做錯,只是偶爾會想,也許是因為我從沒有過,所以我才不懂吧。」
隨風飄起的灰色髮尾撫摸著月光下顯得蒼白的側臉,話語掠過一絲迷惘。
「不,費加洛,你有的。」
小心翼翼握住對方的手,晶的語氣溫和卻堅定。
「你為米契爾跟路契爾留下的這間診所,就是你的拼圖啊。」
雖然對費加洛而言,這僅僅是活了長久歲月中的一隅,但當他最後決定選擇保留南國兄弟珍貴回憶的那一刻,晶覺得這個地方已經在費加洛心中被重新賦予了意義,相信之後就算再次面臨相同的抉擇,費加洛也會好好保護這裡。
「謝謝你,賢者大人果然很溫柔啊……的確,就像你說的,診所是我跟那些孩子們重要的場所,不過,有點不一樣。」
看著晶的眼神狀似平靜,裡頭卻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落寞,搖蕩在榛灰色之中,泛起陣陣漣漪,這樣的費加洛讓晶的心臟一揪,無法從他身上移開視線。
「花了很長、很長的時間一直在尋找,結果,還是找不到啊。」
「費加洛……」
「哎呀,別露出那種表情,就當作是一個大叔無聊的自言自語吧。」將寂寥的表情收起,再度掛上笑容的費加洛拍了拍掃帚,示意晶跨上。
「好了,我們也該回去了,不然孩子們起床看不到我們可能會擔心呢。」
在飛回診所的路程上,前方駕馭著掃帚的費加洛方才吐露的脆弱,一直徘徊於晶的腦中揮之不去。
他想起費加洛向他訴說失去的故鄉的那一晚,還有舊識對費加洛的評語,即使現在擁有這麼溫暖的家人,也許對這個魔法使來說,都不是屬於他最後的歸處。
可是,晶還是由衷希望,費加洛重視的場所跟人們,都能不再從他身邊消失、離開,至少在他感到疲憊的時候,還能有一個安心棲身的居所。
雖然不知道還能留在這個世界多久,如果有需要,晶願意為費加洛空下身邊的位置,在有限的時間裡盡可能的陪伴。
陪伴這位總是容易被人誤解,誠實而笨拙的努力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他們的魔法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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