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つの夢、今できることを全力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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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告目標：寢具代言
　在這個冬日做個好夢吧！寢具廠商邀請藝人們代言寢具，從枕頭到棉被，再到床墊皆可。可自由發揮，讓產品有柔軟親膚、溫暖、符合人體工學，讓人越睡越香的意象。先來個枕頭戰再睡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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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軟親膚的白色棉被和床鋪因為重量而微微下陷，猶如玻璃彈珠般的靛色眼瞳在光照下反映出光圈，亮白的光照襯得散在白床上的淺藍細髮更加淨白透明。微微呼出溫熱的氣息，新品的床墊上是鏡頭外無法知曉的，消毒水略苦的生澀的氣味。然而隨著布料摩擦的動作，拂面迎來氣流中卻能聞到一股不屬於自己的，沉穩的雪松與柏木的味道。氷室 清微微垂眸，當目光對上那雙淺藍色眼瞳的主人時，遠處便傳來導演中氣十足的喊聲。

　　「沒錯就是這樣，保持這個動作不要動！攝影師，近照！」

　　淨白的光毫無憐憫地打在清的臉上，他所有的動作、眼神、情緒全都停在了導演開口的那一剎那。宛如落到一片雪白之上的雪花，又好似沉入水中之後上浮著消失的氣泡，近在眼前卻飄茫輕薄，彷彿只要有誰在此刻張口就會將這層薄冰擊吹得破碎。淺色眼瞳的人同樣一動不動地注視著眼前的人，眨眼時右眼的那顆淚痣也會被帶動，從淺到深的漸層髮色自帶著天生的氣場，為鬆軟柔滑的床鋪補上一份剛強。二階堂 京與清一同躺在柔軟的寢具之上，兩人的位置正好是上下顛倒的，上身的衣料因為側翻而微微掀起，彼此在交錯的視線中正好能夠看見自身的倒影。

　　清細直的碎髮壓在棉被上、劉海因為側躺的動作微微滑落於鼻；京微翹的髮梢因躺倒而凌亂、耳骨上的耳環在燈光下閃爍著亮光。

　　「好！完美！」終於傳來導演的高昂的聲音，清這才微微坐起身，向周圍的工作人員們微笑，同時撫平上衣因為翻躺而出現的皺褶。京也同樣站起身，理了理上身有些凌亂的衣服，這才伸手接過助手此時遞上的礦泉水。

　　「午餐的便當已經送到了，導演說先休息看一下剛才拍的照片，要是沒問題我們兩點就能接著拍短廣告的影片內容。」
　　「好的，謝謝。」他們走到一旁讓負責人員能夠上前整理寢具，清笑著做出回應，這才打開礦泉水喝了兩口，京則在這時放下水瓶，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的水珠，正好接上一句「沒問題」。

　　開口與助手閒聊兩句今日便當菜的內容，清在這時和導演身邊正在談話的人對上了視線。那人在看見清後轉身向三人走來，漂亮的金髮利落地落在肩上，唇上隱隱泛著光的紅豆色口紅是當今最流行的的那一支，看起來就和地鐵站外那幅最顯眼的口紅廣告如出一轍。助手向三個藝人微微頷首，打過招呼就去忙碌了，金髮的女性便先一步向兩人開口。

　　「你們好啊。氷室先生，好久不見了。」
　　「哈娜小姐真的好久不見，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清微笑著開口，從兩人打招呼的方式來看兩人似乎是舊識，而清在娛樂圈工作已久，在工作場合上遇到熟人倒也不是太新奇的事情。只不過哈娜身為名氣不小的資深演員，兩人身上的流量明顯相差懸殊，在不熟悉演藝圈的外人來看兩人這般普通的對話說不定會有些意想不到。

　　「我待會有支通告要拍，正巧聽說你也在這個攝影棚就想要過來看你。」哈娜邊說邊撩了一下頭髮，像是習慣性的動作，使她耳垂上那枚水滴型耳環左右晃動著，鑲在金框內的墜飾內流動著碎光：「我真的太久沒見你了，要是不過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你，旁邊這位是你現在的團員吧？」

　　「是的，這位是二階堂 京，我們兩人組了個偶像團體，團名叫做Ocean。」開口介紹身邊的人，京也接下話大方地和哈娜相互做了個自我介紹。儘管直話直說的性格讓哈娜給人的印象較為犀利，但哈娜倒也沒有擺出當紅藝人的架子，和Ocean的兩人聊了幾句就準備離開。

　　「好啦，我該回去了，特意過來就是想關心一下氷室先生現在過得怎麼樣而已。下次見～」哈娜向兩人拋了個媚眼便轉身離去，清和京二人這才接著走向休息室準備吃午餐，在繼續開拍前抓緊時間休息。

　　兩人一同吃過午餐之後還稍微討論了一下隔天的工作行程，雖然距離休息時間結束還有好一陣子，但在清開口提議兩人可以去找導演一起討論剛才的拍攝成品時，京自然理解地同意了。

　　兩人從休息室走出來，然而還沒走到他們的攝影棚便聽見了另一間休息室所傳出來的女聲。在聽見熟悉的名字時京反射性地拉住清，做了個安靜的手勢，隨後便聽見哈娜的聲音從虛掩的門縫中傳出。

　　「啊～你說氷室先生？是啊很意外吧？我當時才意外啊！」
　　「要不是那件事他怎麼可能會淪落成現在的樣子？還要和年輕的孩子組團。」

　　在聽見自己的名字之後有些意外，清下意識看了眼京，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見哈娜的聲音還在繼續，似乎正和誰在休息室內談話。

　　「你不知道？怎麼可能，當初我們那一圈的都知道吧？就是○○那個好男色的死老頭啊。」
　　「接在氷室之後他還想要對水樹下手，都快把水樹嚇死了。當夜連滾帶爬的，隔天就不顧違約金跳槽到△△公司，氷室就同人不同命嘍。」
　　「哎，也不知道他當時是怎麼做的，惹到老不死發那麼大的火在業界封殺他，水樹是被為難了一陣子，但△△公司罩他啊，我們之前那個公司別說幫忙，我看還拖後腿吧。」

　　「我幫他？才不要，他當時還比我紅好吧——」

　　注意到京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拿出手機開始錄音，清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輕聲在京耳邊說了句：「我們走吧。」


　　重新回到攝影棚，清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直接上前找導演討論過剛才的拍攝內容，進入工作狀態，也不再談論兩人剛才所聽見的事情。下半段的廣告影片拍攝繼續開始，剛才因為拍攝而變得凌亂的床鋪已被重新整理好，鬆軟的床鋪再次因為承載了兩個男人的重量而微微下陷，清和京兩人依照導演的安排和指示在鏡頭前說出廠商要求的廣告台詞。錄製廣告的過程並沒有什麼意外，何況兩人稍早前已經拍過一組相關的宣傳照片了，對於導演想要營造的氣氛也已經足夠了解。攝影的工作即將來到尾聲，兩人擺出了與剛才拍攝照片時相同的動作，一上一下地躺在巨大的白色床單上對視。然而，正當眾人準備拍攝最後一段內容時，攝影棚內的卻傳來了吵鬧聲。

　　「趕快啊！幹什麼？器材有問題還不會趕緊去處理，不知道現在的鏡頭是要連貫的嗎？」

　　餘光中隱約能夠看到吵鬧的聲音主人，然而下一秒導演便親自走了過來，站在床邊低頭向二人開口道：「不好意思，器材出了點問題，請先盡量保持這個動作不要移動，否則前面的部分可能會需要重新拍過。」待兩人表示理解後，導演又腳步匆匆地離開了，就連本站在一旁打燈和拿著反光鏡的工作人員也都前去幫忙，只剩下兩人保持著側躺的動作留在床上。目光末端還能瞟見焦急地走動的工作人員，以及急促的交談聲，不過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藝人們無法幫上忙，不如說努力不要亂動才不會為此刻添亂。

　　所幸需要維持的不是什麼高難度的動作，只要躺在床上等待器材的替換便好，清開口輕聲安慰眼前的人。京發出一節單音作為回應，沒有再說更多話，卻接著被清捕捉到對方在等待器材修復的時間中微微蹙起眉。

　　「京君。」以只有二人能夠聽見的聲音輕聲開口，遠處吵雜的交談聲蓋過了清的聲音，沒有人會關心他們的說話內容。「剛才的事情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我沒有在意。」清垂眸註視著京淺色的眸子，雖然不至於影響拍攝，但他剛才還是有感受到對方的不悅。不只是不希望影響到工作，他一直也都不希望自己過去的私事會影響到京。

　　京回望著清，沉默了片刻才壓低著聲音開口。攝影棚像是被隔開了兩個區域，清和京兩人躺著一點點墜入深邃的海底，開口說出的話語全都化為無聲的泡沫消散在深海之中。

　　「事情都過去了，現在應該也沒有安慰的必要了。但我想說，我很慶幸現在能夠跟清前輩成為搭檔，未來……也絕不會再遇到這種事情。」泡沫隨著話語上浮而消失，失去光照的海底有些昏暗，所幸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足以看清彼此：「只要繼續在舞台上展現自己就好，大家是因為你的才能而注意到你，不需要靠那些外力，就算從零開始前輩也一定可以再回到以前的高度。」

　　京特意壓低聲量的話語仍有力而充滿信任，清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彎起嘴角，就像他平時常常掛在臉上的笑容一樣。「我知道的，我也很慶幸我的搭檔是你，無可挑剔。」他們二人一個負責曲，一個負責舞，正好用彼此最擅長的地方去填補彼此的弱點，甚至從中找到全新的，和以往全然不同的領域。

　　那是兩人之前都不曾擁有的。

　　「謝謝你的信任，京君。」就算從高處墜落、就算失去頭頂上的聚光燈、就算周圍的人見風使舵。即使如此他們作為偶像一直都不曾停下努力，因為只要在舞台之上皆會被聚光燈照耀。

　　「但有一點不對。」
　　「不是回到以前的高度，」清的聲音乾淨而清晰，微微透過空氣的震動傳遞過去，「我們會達成比我從前看到的，還要更大的景觀。」氷室 清從來不是那個張揚、特別引人注目的偶像，但他從沒有主動離開過聚光燈之下。

　　「我們會看到我當年都不曾看到的景色。」
　　過去的夢形成了二人份，他的夢想仍在繼續。


　　「——好！準備好了！造型師！造型師呢？檢查一下兩人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