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ll Death
Summary: 汲取了書本中隻言片語作為夢想,那些少年少女的夢想是真的實現了嗎?
沒有其他人見到日舞和埃塔的婚禮,只知道某天埃塔成了埃塔・普萊斯,而日舞興高采烈說著將會與埃塔一起,陪伴布屈前往南美。
平心而論,埃塔是個美麗的女性,是他們這些亡命之徒夢想中的妻子。日舞沒少受過調侃,更有人說你要好好對待人家姑娘。日舞會說:「有布屈一起,沒問題的吧。」
饒是布屈,有時候也希望日舞能將這份自信放在別的地方。與日舞一起是沒問題的,但再多一名女性呢?埃塔大抵也是不願意的,布屈經常能看到那張精緻美麗的臉龐上面無表情盯著他,在日舞出現時重新浮現淺淺的笑容,親切地喊他親愛的。
一切在某天,輪到日舞上街,農場裡頭只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布屈整個早上都待在農舍確認狀況,回到他們家中時日舞還沒回來,埃塔已經煮好一桌菜餚了。他坐在椅子上,看著梳成整齊髮髻的背影,終於開口問道:「妳知道,我明白妳看我不順眼,對吧?」
「我知道。」埃塔動作不停,也沒有轉身,就這麼簡短有力地回應。
「那為什麼妳不拒絕日舞?」
「我將同樣的問句奉還給你。」埃塔終於肯轉過身來了,臉上是再度的面無表情,「那為什麼你還死抓著他?」
「嘿,搞清楚,是他願意陪我來的!」布屈忍不住進行抗議,「至於他不跟妳討論,不關我的——」
「你明知道我在問什麼。」埃塔冷漠地打斷他的話,一雙妙目以同樣清冷的眼神看著他,「你不會說你不懂吧,布屈・卡西迪。你我都知道,能冠上喜愛之人的姓氏,是多麼讓人高興的一件事。」
是了,她當然知道這個稱呼因何而起。布屈突然有點想笑。哈利啊哈利,你真的是對這女人推心置腹。
「那我更不懂妳為什麼要這麼問。」布屈聳聳肩,手腕在空中隨意揮擺,「那是過去的念想,不影響現在的追求。妳總不可能這一生中只對日舞有所寄望吧,嗯?埃塔小姐?」
特意提起的名字和稱謂讓埃塔眉毛一動,纖細的手指握成拳頭,分明對他一個大男人沒有任何用處。布屈突然想起,前幾日在外突如其來下起大雨,日舞也是急急忙忙脫下外套遮擋在埃塔頭上。
明明只要她還是處於被日舞庇護的狀態,擁有普萊斯之名,她就一點都不需要擔心啊。
不遠處傳來屋舍房門開關、日舞呼喊歸來的聲音。他倆收拾起這房內劍拔弩張的氣氛,布屈將餐點送入口中,看著從外頭回來的日舞向埃塔索取回家吻。
布屈沒能參加過多少婚禮,但多少能說得出婚禮上的誓詞。
從今天開始,環境無論是好是壞,是富貴或貧賤,是健康或疾病,我都願意一生愛護你,尊重你,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
但他們尚未直面死亡的到來,日舞與埃塔仍是分開了。
布屈目送他倆離開,迎接日舞一人歸來。擁有深色髮絲的男人看起來彷彿蒼老許多,徬徨失措捧著那隻布屈贈送給埃塔的錶,問為什麼會這樣。
這問題你該問埃塔吧,離開你的人又不是我。布屈沒這麼說,只是幫著日舞收好那隻錶,再拍了拍他消瘦不少的背,「世界上總是有沒辦法知道答案的問題,哈利。」
手上的槍枝剛剛送走日舞的性命,那是他們的約定。但死前那一刻,布屈彷彿在那雙徬徨已久的灰藍色眼睛裡看到解脫,久違讓他想起初見時年輕人神采飛揚的模樣。
汲取了書本中隻言片語作為夢想,崇拜一場美國西部壯闊冒險的孩子,期望擁有美好家庭生活的少年,可曾想過婚姻不一定能夠善了,冒險終途會是客死異鄉?
但不管是什麼,布屈看著日舞胸前錶面反射的光,太陽穴口外一段燒灼的熱度告訴他,死亡不僅是將人們分開。
你的死在我手下,我的死在你面前。
死亡會將我們相繫。
槍響猶如喪鐘,又像是那場沒人得以見得的婚禮上,漫天飛舞的碎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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