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的命運

*S級/宥賢宥辰（유현유진）/弟兄
*我流ABO，只有捏造跟解釋違沒有其他
*視角/時間線亂跳

00
可能是離家兩個街口後再左轉十七步左右就能抵達社區公園的路途中吧。在韓宥辰的記憶裡，最後一個轉彎處是一座對當時的他來說很大的古宅，在轉角的地方屋主還種了幾顆桂花樹，所以於深秋的季節裡他總能在還沒經過之前就聞到濃濃的桂花香。
有次母親牽著他的手停在了桂花樹前而父親將他抱起，小小鼻尖碰到了黃白的花朵，受不了刺激的他還打了個噴嚏。
隔幾天下了場大雨，放晴後的他興奮地穿著新買的雨鞋往公園前進，一腳一腳踏進水漥還濺得水花到處都是。但即使如此他也仍在轉角處停下腳步，就向一如往常那樣。

看著被風雨無情拍落的花朵掉在地面上，韓宥辰蹲了下來，細數它們的數量。

一片，兩片，三片。
花香味還殘留了些許在空氣中，當時年僅四歲的韓宥辰只覺得悲傷突然湧上心頭。
父母將蹲著的孩子拉起，卻見他可憐兮兮地彷彿情緒就要爆發。

但不管怎麼詢問，他都只能用眼淚去回答。
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他想保護那些花。
母親無奈地笑著拍了拍他的背，於是哭了一陣子後韓宥辰在溫暖的懷抱中沉沉睡去，公園也沒能去成的就這麼回家了。

——那是他兒時記憶裡最深刻，也最難忘的味道。



房內的命運



01
現在再試著回想二十幾年前的事情也太過矯情，這是聽見鳥鳴聲醒來後的第一個想法。
落在腰上的手因為他的掙扎而無意識的施力扣著他，韓宥辰卻仍舊無情地把對方的手抬起，逕自走下了床。

但即使難得換他比較早起，也還是忍不住地打了一個哈欠。

唔，這傢伙。

他靠在床邊，「宥賢啊，把你的味道收一收，待會和平牠們要是進來了會不舒服的。」
「……」
但對方沒有給予回應，只留下了規律的呼吸聲。

嘆了口氣，這次態度更強硬了些，韓宥辰用手指彈了枕邊人的額頭，「我知道你在聽，別無視你哥。」
對方緩緩地睜開眼，望向他，「……哥。」
「早安。」他笑，「然後把費洛蒙收起來。」
「……不是人類的話有什麼關係。」

那時開了窗準備走去盥洗室的他才停下腳步，「不是人類也不行，收起來。」

02
雖然是在覺醒成獵人前就知道的事情了，但韓宥辰其實就連不為人知的第二性別也滿是缺陷。

也許是焚香的味道壓得當時的他幾乎就要喘不過氣，他甚至是在韓宥賢牽起他的手時才回過神。
哥，你還好嗎？那時他的弟弟這麼問。
好或不好都無法再改變什麼了，所以他只能擠出一個連自己都覺得不合格的笑容去回應。

結果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三日葬後他病了幾天，而那段期間韓宥賢小小的身軀蜷縮在他身旁，那是他第一次看見晶瑩剔透的液體從對方眼裡滿溢而出。
躺在床上的他帶著短促的呼吸摸向弟弟的頭，別哭了，宥賢，哥已經好了。
但要是能分點眼淚給爸媽的話，你肯定也不會過的那麼辛苦，虛弱的他再次閉上了眼。

也許是因為大病初癒，韓宥辰已經不如葬禮上那樣失神，吃著弟弟給他削的蘋果，他一邊安排著接下來要做的事。
只是好不容易有了新的打算，幾個月後又收到第二性別的檢驗通知，忙得暈頭轉向的他也沒辦法，就這麼糊里糊塗地參加了檢查。

「呃，所以意思是，我是Omega但缺少了一些……」拿著報告書，連用字遣詞都不知道是對是錯，坐在醫生面前的他不解地問，「性徵？」
「舉例來說，你現在有聞到什麼味道嗎？」
聽見醫生的詢問他努力地感受身邊的氣味，最後還是只能搖搖頭說沒有。

結論上來看，他無法聞到他人的費洛蒙，甚至連自身的費洛蒙也無法讓別人嗅見，而那當中也包含了自己。

「總之你的確是Omega也具有那樣的機能，但外顯表現卻更接近Beta，這麼說更能理解吧。」
他一知半解的點點頭，卻也不知道要如何回應。
好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困惑，醫生拍了拍他的肩鼓勵他，這也沒什麼不好，你的身體也很健康，雖然避免萬一我還是會開抑制發情的藥給你以備不時之需。
還有這種話由我這個相信科學的人來說可能有些荒唐，但要是某人和你能互相感知彼此的費洛蒙，也許你們就是童話書裡所描述的命運也說不定不是嗎。

——命運。

拿著藥走出醫院的他當下只覺得，你都說是童話了，要怎麼讓人高興起來啊。
反正他不清楚也沒興趣去深究緣由，畢竟裝作為Beta對將來需要工作的他來說更有利，他沒道理拒絕甚至埋怨這些，當然也沒有時間去做那種事。

將報告書對折三次後塞進口袋裡，回到家的他打開了門，迎接他的是韓宥賢的擁抱。

對方環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胸前贈了贈。「哥，你回來了。」
「嗯。」
「檢查順利嗎？」
「醫生說我很健康。」
「那就好。可是，哥，」韓宥賢抬頭看像他，「你買了蘋果嗎？」
「嗯？沒有啊？」

抱著他不放的孩子說明明聞到了蘋果的味道但韓宥辰卻沒做多想，只是笑著回，宥賢想吃蘋果嗎，那我們去買？

03
脫下韓宥賢在情事後替他穿上的白襯衫，他尷尬地看向鏡中的自己，紅點與齒痕遍遍，簡直可說是無一倖免。
咳，就算是隨便抓一件好了，這坦蕩蕩的性癖還真的是連想無視都做不到。
不是不懂對方某種程度上的喜好，畢竟自己同為男人嘛……只是不覺得那種東西套用在自己身上是不是真的也能有那麼大的效果。

突然間背後伸出一隻大手再次攬住了自己的腰，身後的韓宥賢低頭吻向他的肩膀。

他嘆了一口氣，「臭小子，讓你別做太過頭了吧。」
「哥是魔鬼嗎。」
「什麼？」
「忍得住的話就好了。」
「完全沒有想配合的意思啊你。」

握拳敲了敲靠在自己肩上的頭，就你最會說。
上半身赤裸的韓宥賢又對他磨了磨，才不情願地在他的催促下放開他。

「穿我的也行。」
「就這副模樣？你想看你哥顏面盡失嗎。」套上高領的韓宥辰回，「我還要去上班賺錢養家活口耶。」
「……我養得起哥。」
「誰不知道？但你最好收回想把我關起來的小心思。」
「……」
「我就知道你還沒放棄！」

沒好氣地用手肘撞了對方的腹部，身後的人卻不為所動。
真是……想給一點教訓都不行。他在內心感嘆著自己身體數值上的挫敗。
於是韓宥辰換了個策略，轉過身，換他環住對方的腰，然後趁某個S級獵人發楞的時候摀住對方的嘴，傾身把吻留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哥。」被摀住嘴的韓宥賢不情願地眼神讓他失笑，小孩子氣，這樣都不行。
「我也沒少教育你不是嗎，別耍脾氣了。」獲得勝利的韓宥辰得意地笑，「去準備吧。」

04
他也曾牽著弟弟的手經過那個街口，熟悉的風景，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桂花樹。他希望這些也能成為韓宥賢所熟悉的一部份。
雖然對方好像對植栽沒什麼興趣，但韓宥辰就是會忍不住在轉角的地方停下腳步。
十歲的他已經可以輕鬆地摸到花朵，但他弟弟還不行，於是韓宥辰兩手抱起五歲的韓宥賢，讓孩子不需要踮著腳也能觸及那些香氣。

果然是兄弟，韓宥賢也沒能忍住的打了聲噴嚏，然後在回到地面上時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褲子。
他笑著問「宥賢不喜歡嗎？」，而對方只是搖搖頭。

「那就好，因為我很喜歡，所以才想讓宥賢也喜歡。」

父母對弟弟的忌諱日漸增長至連親情也無法掩飾的地步。韓宥辰無法理解，明明弟弟還沒出生前的相處都是那麼樣地正常，卻輕易地在那之後變了調。
他只是，只是覺得那是他的弟弟，他的家人，他應該要保護的存在。即使過分懂事，抑或是除了自己以外不常表露出情感，甚至是缺乏共情，在韓宥辰眼中對方依舊是個好孩子，一直都是。
宥賢還這麼小不是嗎，為什麼要疏遠他呢，連公園都不願意帶他來，難道放任他一個人才是更好的嗎。
年紀尚小的韓宥辰當時沒能想過什麼如果別人不愛你就由我來之類的偉大抱負，只是覺得他的弟弟像個天使一樣降臨在他的身邊，怎麼就不值得被愛了。

走吧，今天去公園要玩什麼？他再次牽起對方的手。

05
昨天一回到家，韓宥賢就發現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
丟下手上的文件大步邁向房間，打開房門後只看到滿地散亂的布料……都是自己的衣服。

窩在床上的人豪不客氣地將他衣櫃裡的東西全抽了出來，然後一層一層往上疊，再躺在其中讓那些味道包裹著自己。

走近床邊，睡眼惺忪的韓宥辰像是感知到一樣地睜開眼，「……宥賢。」
「很難受嗎？哥。」
「還好……」對方抱著他的衣服縮成一團，「反正你哥又不是什麼正常的Omega……明天就好了。」
「……我也不是正常的Alpha不是嗎。」
在發熱的Omega眼前，他的體溫甚至算不上高。將手掌貼在韓宥辰的臉上，韓宥賢感受著那股無法調節的溫度。

「……那不一樣。」
「是嗎。」

確實不一樣，他們既是以血緣連接的兄弟，也是彼此的伴侶。
作為有缺陷的Alpha與Omega，卻能在標記後接近所謂的正常。

韓宥賢將身上的棕色大衣蓋在了對方的身上，而對方也如預料般地在嗅見他的味道時舒服地閉上了眼。
看著對方的築巢本能，他突然覺得有些口乾舌燥，說不清是征服欲還是什麼樣的感情被滿足，總之他現在也只想照著本能行動了。

「哥。」
「嗯？」
「做吧。」
「……」
「哥不想做嗎？」
「……沒說不想。」

於是韓宥賢將床上的衣服往地上丟去，也不顧對方那又要重洗了收好再做吧的抱怨，只是將身體的重量壓在柔軟的床上後任憑重力將他帶往對方的方向。然後試著一邊脫衣服一邊用自己的身驅包裹住迫切地擁著他，想從他身上汲取那道桂花香的，他的哥哥。

06
韓宥辰感知不到韓宥賢以外的費洛蒙，而他除了自己也聞不到韓宥辰以外的味道。
差別只在於，對方身上的味道連本人都未曾知曉，全世界可能只有韓宥賢知道正確答案，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那是好事，韓宥賢偶爾會這麼想，畢竟在朴藝琳向他提問的時候他甚至有餘地去選擇無視。
「會長的費洛蒙是桂花香這件事比我知道大叔是Omega的時候還要讓人震驚。」她囔囔著，「有夠不符合形象的。」
「……好像也沒人問過妳的意見。」
「是是是。」已經習慣這份態度的少女不屑地對他吐舌，「那會長知道大叔的費洛蒙是什麼味道嗎？」
「與妳無關。」
「喂！你是不是常被人說社交能力低落啊！」

不顧對方的怒罵，韓宥賢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座位。

他才不在乎自己的費洛蒙是什麼味道……這樣說也許有些失準，他不是討厭桂花香，但也不算喜歡。
——可是他的哥哥喜歡就足夠了。

多年前在聽見自己的哥哥說成為一個不太像Omega的Omega時，年幼的他心臟彷彿漏了一拍一樣，連要抓住對方的手都差點要揮空。
別說他人，甚至連自己的費洛蒙都無法感知，這輩子到死也無法知曉那只屬於自己的味道。當時韓宥辰在他眼前聳了聳肩，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淡然。
因為別人無法接觸到韓宥辰的費洛蒙，所以無法得知發情週期；因為無法接觸他人的費洛蒙，所以就連要當個Omega都是個半吊子，諸如此類。

「……哥不在意嗎？」
「那倒不會，反正作為Beta對我來說更有利。」
韓宥辰摸了摸他的頭，謝謝你擔心我，宥賢。然後這麼說。

坐在沙發上的青年把他抱到自己的大腿上，韓宥賢欣然接受那份擁抱，也順勢把臉埋在的對方的肩窩上。
桌上擺著他們買回來的蘋果，韓宥辰一口一個的餵著他，牙齒俐落地咬斷果肉，清脆的聲音從兩人的嘴裡傳出。

很像，但不是。從醫院回來時，韓宥辰身上發出的香氣跟他們剛剛買回家的東西不一樣。
他拉長了脖子湊近對方的後頸嗅得對方發癢，直到聽見那咯咯笑聲傳進耳裡，韓宥賢才環著對方的脖子抬起了頭。
依舊溺愛的眼神裡映照著他稚氣的臉龐，即使過了變聲期也仍用飽含著感情的嗓音叫喚他的名字。

那是他的，過去是，現在是，未來也要是。

07
「唔，呃、宥賢……哈……」
「呼……哥、」

這是他們今晚的第幾次了？下身還在被後方的人撞擊著，韓宥辰的臉上混著淚水與體液，讓他只能抓著床單擦臉才能看清楚對方的表情。對方的陰莖總能恰到好處的壓在他最舒服的地方，他摀著嘴，明明想試著不讓聲音在自己無力的時候洩漏而出，卻營造出了一個由交合聲與破碎呻吟交織而成的煽情氛圍。

只要是從背後插入的時候韓宥賢大多會在射精時咬住他的後頸，儘管他已經多次聲明標記了就不需要重複那些動作，但對方卻也改不掉那份習慣。
是好習慣，還是壞習慣呢。如果需要明確給出一個答案，他肯定也說不上來。
那份痛覺刺激著感官，有時也痛的讓他忍不住哭出來，可也是那份疼痛給了他安全感。
於是感受著脖子後方的刺痛與性交時傳遞至全身的愉悅感，韓宥辰乾脆放棄思考般地跟隨對方的晃動，因為要是在做愛時分神的話待會吃虧的也只有他自己。

「哥……嗯，張開嘴。」
「嗬……嗯嗚，啊、」
韓宥賢將他翻過身然後吻上，像是發現他方才短暫的分心一樣輕咬著他的下唇，帶著繭的指節在扶著他的後頸時也順帶刺痛了那些反覆產生的傷口，韓宥辰吃痛的閉上眼，卻又在被插進深處時因震顫而張大了雙眼。

熟悉的桂花香氣環繞在周圍，滿足了他因Omega的本能而產生的不安。畢竟自己只能感知韓宥賢的費洛蒙，所以不管從任何角度上來看，這世界上能讓他安心的確實也只有韓宥賢。
連自己都無法讓自己安心，只有他的弟弟可以。
為了讓抽插的部位能靠的更緊密，韓宥辰抬起了腰，呻吟因為接吻而變得只能發出短促的鼻音，可是他覺得這種感覺並不壞。

重獲自由時對方的汗水滴落在他的嘴角旁，他故意伸出舌頭將那股鹹味捲進嘴中，然後笑得一臉對情慾食髓知味的模樣。
啊，已經有著淡淡手印的腰被對方再次扣緊的時候他想，這肯定還不是最後一次。

08
韓宥賢在分化之前確實焦急過，畢竟從十五歲開始不論接受了幾次的檢查都只能確認他尚未分化第二性別的這個事實。
指尖敲打在窗框上，穿著制服獨自坐在公車裡的韓宥賢曾有過無數次的煩惱。
他其實不曾懷疑過自己，儘管沒能拿到正式的檢測報告書。但怕的是若哥哥連他的費洛蒙都無法感知的話要怎麼辦，他該怎麼做？

而十七歲時他終於在地城爆發後確認了自己是個Alpha，儘管當時除了自己以外他誰的氣味也聞不到了。
被他疏遠的兄長帶著蘋果的香氣遠去，徒留他一身的桂花香也毫無意義。

但三年後他的哥哥突然緊緊抱著他和他道歉，瞪大了眼的韓宥賢毫無選擇權，彷彿只能沉溺在那些他失而復得般的情感裡。
是那個仍舊寵愛他的眼神，還有不論如何都願意將他擁在懷中的手。
是曾經的韓宥賢不能理解卻又漸漸沒入其中，無法自拔的感受。

那時他突然想起了父母對他的猜忌與困惑，以及幼時韓宥辰坐在公園長椅上抱著他的畫面。
事到如今即使比較也只是白費力氣，但卻還是會忍不住感嘆那些矛盾竟確實共存於他的記憶之中。
——該有多麼諷刺啊。要是沒有哥的話。

韓宥辰的愛和諒解像是慢性毒藥，侵蝕了他二十年，還沒有解方。
因為就連此刻他都想抱住對方盡情地汲取那股無人知曉的香氣，即使壓得對方喘不過氣也不放開。
他在心裡笑的難堪，卻依舊能將那善良乖巧的模樣演繹的很好。

就先這樣吧。恪守本分，做為S級獵人，一個家人，一個弟弟。

「對了，宥賢。」但對方在晚餐時卻突然向他提問，「你最近有回老家過嗎？」
他不明白對方的用意卻仍據實以告，「沒有，哥怎麼會這麼想？」
「啊，也不是。就是好像聞到了公園附近那幾棵桂花樹的味道……」
韓宥辰一邊低著頭思考，自言自語的說著好像是，卻又不太一樣，還是你去了花店？
「……」
「宥賢？」
「……哥，你聞得到？」

㕷啦。
摔碎時的聲音在韓宥賢的腦海裡竟是那麼樣地鮮明。

09
下了班的韓宥辰回到住處，艱困地像個超過半百老人一樣捶了捶自己的腰，「累死我了……」
將外套隨手披在沙發上，他一邊想著弟弟昨晚在床上的偏執與瘋狂，一邊感嘆自己已經不是能這麼衝動的年紀了。

他是也答應了對方的邀約，但沒想過要做到這種程度啊。
無言地拉開衣服，別說脖子，就連胸口和肚子上也佈滿吻痕和牙印。那小子難道是咀嚼期的時候沒被滿足所以現在才來報復他嗎。
雖然自己也沒少在對方身上留下痕跡，但那大多都屬於不是他能自控的狀況。

……唯一例外的只有韓宥賢脖子後方的齒痕。因為那是對方要求他咬下的。

他表示作為一個Omega即使咬了也無法標記Alpha，對方卻依舊纏著他不放。
那時韓宥賢拉起他的手，輕吻他的指尖，然後帶到自己的後頸要他熟悉。
「待會就咬這。」
「我剛剛就說了……」
「我知道，但就算是讓我安心，好嗎？嗯？」

見他仍猶豫不決，這次對方輕啄他的雙頰，一下，兩下，三下。
求饒跟撒嬌時的慣用伎倆明明都看膩了卻還是百試不爽，他也真是個輕易的哥哥。

「……哥。」
「……你一個S級獵人哪有那麼容易留下痕跡，要是咬得太用力害你流血了我可不管。」
韓宥賢笑著蹭了蹭他，「流血了也好，齒痕能更深一些。」

在施力啃咬時他果然嘗到了血腥味，但他的弟弟卻像是毫不在乎的樣子要他別停下。
血味混合著桂花香，他的唇在韓宥賢的脖子上停留了很久才離開。但看著自己刻意留下的傷口也滿是尷尬，於是他將唇瓣一下一下地落在了對方有些紅腫的後頸上。
將手靠在對方的肩膀上，他沒好氣的說，「所以我不是說了嗎，又痛又會留痕跡。」
「沒事的，哥。」韓宥賢拉過他的手相扣，「而且剛剛蘋果的香味更濃了。」

無言以對的他只好一邊感受對方的溫度一邊抱怨，就說了我聞不到啊。

10
躺在沙發上，注意力漸漸無法集中的韓宥辰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聞到對方費洛蒙時的畫面。

真不愧是我的弟弟。
哥就知道你一定是Alpha的。
是很好聞的桂花香。
今後作為Alpha與S級獵人一定也能順利下去的。

他說了無數個認同與讚美，對方的臉色卻不如想像中的好。

「哥呢？哥不想知道自己的味道嗎？」
「我？說的輕鬆，連儀器都測不出來呢。」
他無所謂地笑了笑，都這麼多年了誰還在意這個。

多虧於此連發情期的問題都能幸免於難，他其實也算是賺到了。
而且聞不到有什麼好遺憾的，難道他說希望有個人知道就會突然蹦出一個人說——

「我知道。」
「什麼？」
「我知道哥的味道。」

他的弟弟伸手探向他的脖子後方，沒能預料到下一步的他下意識閃躲，直到對方的指尖在腺體處添上了一條淺紅刮痕才停下。
韓宥辰清楚那只是個反應不及的失誤，但對方接下來的動作卻又像帶了點刻意一樣，用指甲一次又一次輕輕劃過他的後頸，讓他忍不住地發出顫慄。

喔？

方才意識矇矓的他又因為回憶中的心跳加速而突然清醒。

11
將睡死的韓宥辰抱進浴室裡洗乾淨這件事對韓宥賢來說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不論是在對方喝醉抑或是在他們的情事後，甚至只是因工作而累到呼呼大睡時，次數已經多到能讓他駕輕就熟地在不吵醒對方的狀況下進行完整套流程。
吹風機所發出的熱風吹乾了兩人的頭髮，看著韓宥辰從沙發到浴室，再從浴室到床上都不省人事的模樣，他開始稍微檢討自己昨晚是不是真的過分了些。

他在那副身軀上留下的痕跡仍舊清晰可見。

只要他稍微施點力氣，對方的皮膚上馬上就留下了明顯的牙印，像是昨晚。
他還總愛在捧起對方後頸時用手指上的薄繭去磨蹭那些傷口，看著對方受不了痛感而閉上了眼，接著再用性器插進對方的深處逼得對方不得不睜眼，那副飽受刺激的可憐模樣更是引發了他深藏的嗜虐心。
儘管是個可笑的本能，但他仍舊想著要是能留下消不去的齒痕就好了，好不了的樣子才更能滿足他那醜陋的執著。

還記得第一次標記時候對方一臉壯烈，只是為了幫助他控制發情期才捨身奉獻的，那畫面韓宥賢肯定是死也忘不掉。
可是那又如何，既然他們是唯一能互相感應彼此的存在，那眼前的人肯定就是他的命運。

命運。
這可是哥你自己說的，那我為了自己的命運做點努力也不為過吧。

桂花香氣漸漸地在空氣中變得濃烈，韓宥辰睡的很沉，但還是在聞到他的費洛蒙時將微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他湊近對方的脖子嗅了嗅，依稀的蘋果香讓他嘴角微彎的閉上了眼。

這世上只有他能擁有。
就如他脖子後方的傷痕一樣。

End.

後來韓宥賢一邊幫忙整理行李一邊談著對方的費洛蒙，當時韓宥辰愣了幾秒，才低頭喃喃自語說怎麼聽起來有些幼稚，宥賢你沒騙我吧。
「我沒騙你。」他輕笑了一聲，「而且我也只能聞到自己和哥的味道。」
所以哥要說自己不正常，那我也是。

「不、不是，我沒那麼說。」
「我知道。」他莞爾，韓宥賢其實也不在乎自己正不正常，反正除了韓宥辰之外也沒多少事情值得他去耿耿於懷。
「……宥賢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哥身上的也是。」

他其實不需要對方的阿諛奉承，只要留在他身邊就夠了。
因為緊緊握住的手不論如何左思右想就是放不開，就像兒時那樣，到現在，到未來。

「啊，不過……」
韓宥賢停下手邊的動作轉頭看向他的哥哥，方才還折著衣服的韓宥辰此時卻像是在回想些什麼用手托住了下巴。
「哥？」
「沒什麼，就是好像想起了去醫院做檢查的時候醫生說的話。」
「……醫生說了什麼？」

韓宥辰認真想了一陣子卻有些欲言又止，於是他又問了一次，說了什麼？

「身為這種體質，要是哪天有人和我能互相感知彼此的費洛蒙，那說不定就稱作命運……什麼的。」
「……」
「就當作個笑話吧，雖然我不在意但對你就比較……不不不，哥相信宥賢未來一定也能遇到、」
「不會的。」

對方驚愕於他的篤定而發出了疑問，「呃？」
而他只是又重複了一次，「不會遇到的。」

別那麼悲觀嘛，雖然你哥是這樣但你肯定還有希望的。他的哥哥比他還要自信地笑了幾聲。

不會遇到的，哥。哪怕對方不樂意自己成為他的命運，對於韓宥賢來說，都一定早就成定局了。

腦海裡有過無數次將哥哥壓在身下親吻的畫面，他發出自己也沒能注意到的顫抖，再度開始了手邊的作業。

「因為我覺得哥就挺好的。」
「……你這小子，現在很會說話了啊？」

不過現在的話也不需要躁進，像現在這樣偶爾開開玩笑也已經很……

突然間變濃的蘋果香氣讓他倏地再次轉頭，瞧見的卻是表情有些害臊的韓宥辰。
泛紅的耳與雙頰即使遮掩也無法完全被阻擋，於是那副模樣就這樣直直地落入韓宥賢的視線中。

——現在吻上的話哥會是什麼反應呢，會推開他嗎。

吞了一口口水的韓宥賢放下手上的東西走向他的哥哥，等到雙方的嘴唇距離不到一公分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已經走了這麼一段路了。
對方有些迷濛的問他為什麼要發出這麼濃的費洛蒙，他什麼也答不上來。
忍不住又用手指輕壓韓宥辰後頸的腺體並緩慢磨蹭，然後將周圍彷彿已經融合在一塊的桂花蘋果香氣給吸進體內。

這樣不行，會嚇到哥的。他想。
於是他起身，說著想到自己還有事就先離開了，晚上再回來幫忙繼續整理，也不等對方的回應就關上了門。

靠在門上的他沒聽見房內有任何動靜，也許對方現在跟他一樣感到混亂而動彈不得。
其實是不想操之過急的，但一聞到那股香味時理性卻又突然無法壓制住他日漸膨大的慾望。

啊，命運。
二十歲的韓宥賢從來沒這麼感謝過命運。

桂花香仍散發的濃烈，看著鼓起的褲檔，韓宥賢突然有點後悔剛才沒能吻上那讓他朝思暮想的唇。
摀著嘴，他沿著房門滑落坐在地上，即使紅著臉也依然思念著他那房內的命運。

哥。
我的哥哥。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