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Happens Here , Stay Here
@erised0220
當八哥先生瞧見那張酷似故人的混血臉孔時,台上正在展示一瓶要價不菲的紅酒。
西方骨相東方皮,比起他記憶裡的故人多出一份不張不揚的精緻。
高挑身形撐起鴉青色的斜襟旗袍,上身剪裁緊貼著削窄的腰線走,分毫不多不少。布面上精繡著暗刻花紋,若真要細審,袍身上布片流線剪裁拼接,處處對花。
巢穴出盡手筆,想與九龍青鳥暗暗較勁,兔子的皮毛該當多幾分講究。
前身樣式恪守傳統,看點全在身後。肩胛似翼,背脊線暗伏在薄削的肌理下一路延伸,收尾的兩個淺淺窩點喧賓奪主。
後領垂墜的珠鍊隨拍品展示款款擺盪,試圖拉扯看客目光。
墨色的髮在後腦杓鬆鬆地挽起一絡,似屏風上頭午睡將將起,懶倦曼麗的仕女圖,既有韻味、也有風雅。
八哥先生一般很少如此細審他人,但半晦半明的舞台燈裡,美人在骨不在皮這說法,他一時難以界定。
雅俗共賞的拍賣會不多講究,台上人捧著拍品走動展示。
窄胯腿長,高衩裙底下是隱隱透膚的月白色紗褲,艷而不俗,襯的凸起的腳踝骨在行走間更顯小腿勁韌筆直。
缺了條硃砂紅繩串,他想。
競拍開始出價,場邊標牌起起落落。拍賣官的報價階梯次次升高,定價的木槌幾次不疾不徐的舉起,尚無法一價定槌。
俱樂部雖未言明展示的Bunny今夜是否同捆出售,就是不知道在場的醉翁之意究竟在不在酒。
儘管比起紅酒,八哥先生還是更喜歡威士忌,他仍出價競標下那瓶沒看明白的羅曼尼康帝。
要嘛孤獨,要嘛庸俗,他終究是盲從落俗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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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行酒,兔子與小鳥明爭暗鬥來到高潮的一夜,紅的黃的白的混合不忌,觥籌交錯,酒色與人心在不計其數的金錢間暗暗浮動。
九龍小鳥素行不良,老愛覬覦別人的東西。鳥爪在桌下不時撈過界,朝著鬣狗先生深灰西褲下的腳踝招呼。在第四次被兔腿踢中時像是被掀起了勝負欲般地點足輕躍上桌,身段纖細婀娜,隨著音樂展翅擺尾,回眸一笑對著那隻叫蘭迪的Bunny纖指勾了勾,明晃晃地挑釁。美人誰能不愛,膽大妄為的美人更加吸引人群齊聲鼓譟。
桌下蘭迪那張潤色的唇微微地噘了一噘,似是短暫權衡是否加下戰帖,到底還是踩著沙發上桌。
鞋都脫了,兔子與鳥的一戰無可避免。
杯盞之間,酒桌是他的雲端,亦是展台。
鴉羽色澤的旗袍嚴絲合縫地貼著漂亮身形,稍一舞動就溢出細微流光。受限於服裝,他跳舞的動作幅度不大,卻看起來很野很恣意,柔軟的腰胯似在浪尖擺盪,讓人想伸手掐上一把。半瞇的眼居高臨下仿若睥睨,無端散發一種神性的蕩漾。
對峙氣氛佔盡主場優勢,桌下人全揮舞著雙手高喊蘭迪的名字。九龍小鳥心有不甘,跺腳大喊再來,鬣狗先生從卡座裡站起來招招手,說光跳舞有什麼意思,不如來點猛的助興。
不調、純基底烈酒,越到後頭濃度越高、40秒內喝完即為勝者。三言兩語揭拉氣氛高潮,立刻有酒侍送上兩排shot杯。
沒能來得及多埋汰自家金主,蘭迪斜斜瞪了鬣狗先生一眼,再抬起臉是舒展的笑意,舉杯對鳥。
「40秒,你敢嗎?」
「怎麼不敢?你喝不完。」
湊著熱鬧的人全圍過來數。
五杯過後酒液入喉的速度就此分歧。
甜的?茶?蘭迪立即瞭然鬣狗先生朝他使的眼色。
一開始就沒公平過的酒局擺明魚目混珠,一邊不知情的青鳥仍在奮戰。
六、七、八、九......
最後一杯,蘭迪鎖定著黑鳥羽面具下的那雙眼睛。
白生生的腳越過狼藉杯盞,撩開旗袍裙擺,緩緩撐開雙腿跪立男人面前。或許是喝了急酒,蘭迪眼底瀲灩著水光,猶似挑釁別人來侵佔。
「得罪了,八哥先生。」他的嗓音輕膩不懷歉意。
輕狂地甩掉酒杯,整個人前傾,另一手貼上男人頸項壓近,燒灼液體藉著相貼的唇哺餵進男人口腔,巧舌伺機頂開唇齒直入咬吮,指腹滑過男人弧度陡峭的喉結,勾著衣領底下的皮膚撩搔,意圖使青鳥的賓客盡享屬於巢穴的C位衝擊。口哨聲紛落,奔走過多少秒數已無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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醺然的醉意在名叫蘭迪的Bunny身上作祟,顴骨覆上一片薄紅。
棕褐的眼色被酒精燒熱,溼糊漣黏地三顧一盼,步伐風情搖曳如活魚似地游溜。
未來得及捉住那幾根胡作非為的手指,徒留襯領餘溫。八哥的唇抿在杯口,面具下那雙心不在焉的眼睛隨著續斷觸及桌面的指尖逐漸變得深沉。追隨那一抹仍在桌上的鴉羽色身影,暗㤔蘭迪方才仰頭飲酒時,喉結滾動,像一枚小巧的榛果仁。
若是咬上去......可能會哭。
「別看了,都看一晚上了是不是?」鬣狗湊過來,語意調侃,「剛剛兄弟我給您製造了點機會。」他附在好友耳邊吐露不倫不類的外國人說中文腔調:「這隻Bunny我從沒動過,給您加點加時到明天中午,待會兒帶回去好好玩玩。」說這話時他把房卡妥貼地放進八哥胸前,與袋巾一同,末了還拍了拍。
他們兩家世交,既是校友,也是合作夥伴,一整晚沒能看出點端睨都說不過去。他認知裡從沒看過八哥那雙眼睛在人身上停留超過十秒,似乎對什麼都興趣缺缺,也未曾對親密關係透露出渴望,就連桌上那隻忙於勾七捻八的青鳥都不過是用來障大家的眼。
用中文的說法現在大概是老蚌殼生了珍珠......不對不對,是老鐵樹開小花苞,他現在還得小心翼翼前後操持把這小花苞維護好,開一夜也是開,別花還沒開就萎了。
搓搓下巴,嗯,鬣狗一瞬覺著自己責任真重大。
八哥將目光挪回鬣狗身上,面具下他眉目凜然,裡頭滿是理性與對於醺醉的克制。不是想給好友說點什麼,腦裡全是想把住蘭迪那好動的腰,讓人別動。
「欸不過先別謝我。」不知自己會錯意的鬣狗再次挑挑眉,笑容很欠,「你那瓶羅曼尼康帝記得叫人送到我房裡。」他一方面邀功討要,晃晃酒杯,不耽誤決心把好友再灌的醉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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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醉的離譜。
那些shot在蘭迪的胃裡傾情顛蕩,如接續不斷的浪潮,晃動的他看什麼都是重影,他想下桌,後背卻有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道致使他失重地向前——
耳邊有人在驚呼,蘭迪什麼也捉不住,他慌張地閉起眼睛,心臟乒乒砰砰的亂跳,暗罵該死的鳥。
然而難堪與疼痛去卻並未如預期一般來臨,他安然地被人牢牢地接個正著。
桌上的酒杯被碰翻,嘩嘩啦啦流了一地,包括八哥那身昂貴的西服。他臉上的面具被蘭迪抓在手裡,精心梳理的額髮都亂了幾絡。
時間大概靜止了幾秒,沒人說話。蘭迪眨眨眼之後笑起來,偏頭在八哥臉上啵一個響亮的吻作道謝,時間才又開始流動起來似地,重新嘈鬧。
替人將落下的頭髮順好,蘭迪朦朧著醉眼仔細去瞧,八哥先生五官的輪廓很分明,眼皮薄、瞳色呈現出一種隱隱約約的灰墨、又帶有一點光亮的顏色,深邃的像冬日湖面反射光線的厚冰層。張揚的上挑眼尾因這種瞳色而中和,更多的是洞察與疏離。唇也薄,唇角的弧度卻很明顯,帶著游刃有餘的鬆弛與不以為意。這種程度的五官超出了普羅大眾的範疇,使他與其他周圍人徑渭分明。
讓蘭迪說人話就是八哥先生很帥,是他喜歡的類型。並且即使抱著他也沒有趁機亂摸,反倒是蘭迪就賴著不想起。這是臭小鳥的賓客,他有意想表現一番,想比過青鳥、就要八哥先生心裡有他。
相遇不甚體面,卻無損兩人興致。
美人在懷還不把握春宵啊......鬣狗先生在一旁笑容蕩漾,是在說給聽得懂的人聽。
蘭迪不懂華語,被八哥直接打橫抱起,他發出低低的驚呼,隨後伸出雙手勾著八哥後脖頸像覺得好有意思似地笑起來,像隻收起利爪的黑貓,乖乖巧巧地將下巴搭在八哥肩上被抱著走。
當然,主人看不見的地方才能使壞,他留給陷害不成反變助攻的九龍小鳥一個挑釁似地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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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廊盡頭才是電梯,八哥步履穩健,抱著人走毫不費力,硬朗的下頜好看,襯衫領外突出的喉結形也好看。蘭迪抬起手指,點在上頭,通過指腹,可以感覺那裡輕輕滾動一次。
八哥的眼神開始變沉。
「您在看什麼呢?」蘭迪明知故問。
八哥回神:「你長得像我的一位故人。」
沒想到是這種回答,蘭迪嬉笑,鼻頭上淺色的小痣跟著生動:「不是吧?您的回答有點過時。」
八哥不計較他的酒後開口不知輕重:「再細看,就沒那麼像了。」你更加鮮活一點。
等電梯時蘭迪鬧著要八哥把他放下來,鞋子都不知道落到哪裡去了。他光著腳,腳尖肆無忌憚地踩搭在八哥皮鞋上頭,歪來晃去還笑著問說你會不會罰我啊?
八哥攬著他腰防止他往後跌:「我為什麼要罰你?」
「有次舞會我在短短的曲子裡踩了舞伴的鞋子十幾次,結果就被罰跪了。」
「......那這樣該罰。」
「您會不會聊天啊?」蘭迪這時候才發覺八哥先生恐怕比自己高十公分不止,需要稍微向上才能與人對視。但這個仰視的角度恰到好處,並不會使他脖子發酸。正想埋怨,才看出八哥淡墨色的眼珠一錯不錯地盯著他饒有趣味。
於是親吻是由蘭迪開始的。
電梯門甫開,他把八哥,抵在電梯鏡面上。扯領帶,像扯著項圈一樣地將八哥慢慢拉下來,將親吻從布料一寸一寸地向上,與液晶面板上的樓層數字同行。
八哥樂見其成,扶著蘭迪的後頸,大拇指時不時摩挲那片皮膚,任由蘭迪撒野。吻到領帶結的時候,蘭迪牙尖尖一口咬在上頭,鼻翼因而泛起漣漪般的細微皺摺,八哥的視線就落在那裡,咬死那顆被牽動的褐色小痣。但並未因而躁進,直到他纖長的眼睫撲搧到臉頰上勾出人心裡的癢,才慢慢地吮著他唇邊那顆痣密密的親,一點點的,比捧在他下頜的手指尖更輕。接著才是他的嘴唇,那裡有紊亂的呼吸、酒氣、隱約還有一點點開到縻麗的荒地玫瑰氣息。
「把嘴張開。」八哥自覺有點著魔,他叼住蘭迪的嘴唇哄人張嘴,聲音很低又很啞,說話時尾語帶著一點氣音,要蠱人的心。至此八哥變得急切,像是久素的人終於吃到第一口肉。他掌心貼著蘭迪的後腦勺微微箝制,硬朗的下頜線條肌理繃縮,吻的力道透出一股分明不該有的蠻纏勁,一要再要。勾著蘭迪的舌尖吮,聲響咂嘖,將舌苔上的顆粒逗弄似的滑過蘭迪的上顎,意料之中聽見一點難抑地呻吟小聲地從蘭迪鼻腔裡哼出來,像是那裡碰不得,一碰就受不了。
蘭迪喘吁吁地軟在八哥身上,呼息裡滿是他身上淡淡的東方香木氣味。說不上來是什麼,很沉,但他很喜歡這種味道,又不想被八哥看出他那點饞,企圖自矜又不願違心的按照八哥的引領循途守轍,太矛盾了。他的分心被八哥察覺,不輕不重地咬了口他的下巴。
「啊!」蘭迪棕褐色的眼睛馬上就更紅了,覆上一層水光,澈如烈酒。八哥從這裡讀到一種委屈了又沒得說的嗔怪,也有迷離的渴望。人都說歡場真假難分,他卻寧可相信這種純粹的天真沒法演到人心裡去。他不自知自己臉上表情多麼諱莫如深如自醉,手掌在蘭迪腰側很有存在感的扶了一下,蘭迪便知道伸手去攬,再次被他撈著腿彎抱起來走出電梯。
「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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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慣性闔上的前一刻加速碰的一聲撞擊在門框上。
「你好香。」門後八哥在蘭迪頸部落下一串吻,從下頜直親到軟軟的耳朵,又埋在他頸窩深深吸了口氣。
溫熱的呼吸與新生的鬍茬刮擦在那裡使得蘭迪笑著縮了兩下,軟綿綿地哼了一聲,他今晚喝了太多的酒,輕飄飄的像顆不拉住就要往上飛的氣球,連八哥在他脖子上吮瘀痕都默許了。
嫣紅的瘀痕像落在雪地裡的紅梅,令人忍不住再將之加深。
「嗯.......不要在這裡......門後聲音太大了......」
「那你想在哪?」
蘭迪以一串嘻笑回答,伸手去解八哥的西外鈕扣,將人身上三件式的禮服一件一件往裡脱,脫一件、丟一件,直到手搭到皮帶扣上的時候,被八哥阻止。
「為什麼不讓我脫?」他問。
「你先說能接受我做到哪裡?」八哥的喘息聲音聽來像壓著抑著,手不停地掌根貼著蘭迪腰線向上,拇指滑過胸前卻不給,低頭隔著衣料囓咬,感受底下皮肉的輕顫,反倒顯出一股對這副軀體的虔誠。
「快說,你能接受我做到哪裡?」他咬牙催促,在蘭迪拱起後腰時又順著那處凹陷向下摩挲,體驗那弧度飽滿的臀肉捧在手心十足的手感,他本想慢慢來,不願將今晚歸咎為酒後亂性,但現在不能把握了。
這個問題對蘭迪來說像是很新鮮的Dirty Talk,從來沒人會這樣問他,太有趣、太有一種東方的含蓄了。
他笑的像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妖精,指著自己的小腹說:「你想做到哪裡都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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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後背是一道道濡濕的水痕,八哥每舔一下,他撐在床上的手臂就開始顫抖,難耐地衍伸背脊。上身衣料從下背處被撐開,一隻手伸進來,他低頭,目光不可遏止地看八哥先生的指節,在旗袍衣料下緩緩匍匐,指腹有力地貼著肋間的肌理寸寸撫過,在粒點上滑划、挑撥,再重重一揉捻。
「啊、嗯......」
「再叫一次。」
「嗯唔、哼......」
「你的聲音好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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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好像能從這裡直接操進去。」
「怎麼直接......」蘭迪突然說不太出操這個字,羞恥的紅從耳殼一路蔓延到後頸。
「從這裡撕開......」八哥拇指撫推紗褲下隱密的位置。
「等一下、不行,這衣服我很喜歡,不能撕......」這件旗袍在製作的時候本身就是衣裙連著紗褲做的,也難怪八哥怎麼摸都摸不透肉,就想像撕扯絲襪那樣弄進去操,蘭迪就算醉著也總算聽明白八哥意圖連忙轉過身,抵著八哥胸膛阻止。
衣服明明是他自己脫的,Dom的眼神更似戟,四壁合攏地一點一點劃破他的衣服與他的自尊,提醒他Sub天性是臣服,自甘臣服,直到那些東西都掉在地上一點不剩。
玫瑰極盡盛放,豔色花瓣落了一地,再剩下的就是甜膩香軟的花芯。衣衫委地,薄薄紗褲裡能穿的也很有限,內著幾乎小的包不住蘭迪已經硬起來的性器與很能藏的肉臀。兩條細細的綢帶鬆垮垮的打了個活結,叫人看得心血逆衝。八哥想用牙去咬,而他也確實這麼做了。鼻息噴薄像煙花散落在蘭迪的皮膚上,又灼熱又挑逗,慢條斯理地叼著那條綢帶抽拉,用那雙墨灰色調的眼睛去審視蘭迪的反應。
蘭迪心搏快得像會驟停,半閉著眼睛閃躲八哥那種炙熱的目光。這才發現自己眼睛濕了,也不只是眼睛,也許還有其他地方,他很少有這種又熱又潮的感覺,卻又隨著八哥停下動作被吊在個沒能痛快的地方,跟那條被扔在一旁的內褲一樣可憐。
「八哥先生......」
「查爾斯。」
「什、什麼?」
「我說,叫我查爾斯。」
「查爾斯......」蘭迪聽見自己的聲線在顫抖。那個人卻不回答他,鼻尖沿著他敏感的腿內側一路向上蹭,濕潤的舌滑溜地在他顫顫的小腹上打轉。
「不可以。」蘭迪想動手自足,被查爾斯無情別開。
「查爾斯......」
「喊我做什麼?」應是應了,卻沒打算放過,他想要聽蘭迪自己說,從行為上一點一點引導,用言語逼迫:「你要說,說出來我才知道該做點什麼。」他的啄吻落在蘭迪胯間,就是不直奔重點。故意吻出聲音刺激他,兩手把著蘭迪的大腿一路順著摸到腳踝骨,在那兒不輕不重的搓揉。
「我想要......」蘭迪散髮陷在床裡,情欲使他的表情看起來更豐富。他莫名其妙地覺得難以啟齒,也許是查爾斯這種在外秉性冷淡,關起門來卻有極大的反差感令蘭迪覺著這個人是因我而如此,明明也硬成那樣,極大部分滿足了自己性格裡的一點傲,想到這他有點興奮,也或者是什麼其他還搞不清楚想不透的,一定是酒、一定是喝了太多的酒。
「蘭迪,你究竟想要什麼呢......」查爾斯又問了一次,這次他聲音軟了下來,從喉嚨裡發出很輕的氣聲表達某種柔軟。「告訴我......讓我盡我所能......好嗎?」
媽的,這個人其實是九龍青鳥扮成的賓客來臥底的吧?怎麼能......
「要你......抱我。」喜好被精準地拿捏,蘭迪下唇顫抖著隱忍情緒,說出了開頭似乎也就沒什麼不能說,「要你摸摸我、親吻我、想要你用屌操......唔!」近乎哀求的尾語在查爾斯的深吻裡戛然而止,酥酥麻麻的快感從尾椎裡漫上來,又被查爾斯一併包攏進溫熱的掌心,蘭迪的呻吟就要摀不住,緊接著就是熱。
很濕很熱,很暈很晃卻又很舒服。
他們一同分享狹小口腔裡告急的氧氣,直到要竭盡呼吸才算完整。
查爾斯俯在上頭,看蘭迪在近乎失禁的高潮裡神色迷離,水從那雙榛棕色的眼睛漫出來,也從其他的地方被擠壓出來,沉香木與荒地野玫瑰的氣息交織在一起,瀰散了一整個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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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蘭迪在滿室的玫瑰馨香中醒來,以為自己夢還沒醒,他散焦的眼神在與坐在床邊的查爾斯對上時,一瞬地瞳孔縮放。
「你......」蘭迪一時連人名字都喊不出來,剛坐起來又因為腰實在酸的太難受,乾脆又縮回被窩裡。「這些花是什麼意思?」他指著幾乎擺滿整間臥室的紅玫瑰問查爾斯。
單人椅上查爾斯早已穿戴整齊,連髮型都一絲不苟。他斂著眉眼,沈默了許久,久到蘭迪都覺得該起了,正要掀開被子,他才說出第一句話。
「我很抱歉。」
「什麼?」
道歉以後緊接著又是沈默的停頓,蘭迪皺著眉低頭找拖鞋,看見自己腳踝上一圈紅色的瘀痕,幾乎不敢相信那是一個一個用嘴吮出來的。(就是)
「你的抱歉是指這個嗎?」他抬起自己的腿,給查爾斯看。「昨晚你確實有點太過了。」昨晚查爾斯讓蘭迪見識到什麼叫做說最軟的話,用最硬的屌操人,不停的在自己耳邊軟軟地哄拜託給我想要可以滿足我嗎聽我的好不好 ,哄他一次再一次,最後他都哭慘了。
「但我可以理解,你很喜歡我吧?」總算贏過那隻爛小鳥,蘭迪此刻內心優越爆棚。
「不,我是想就昨晚的事道歉。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負責。」
查爾斯越說,蘭迪越聽心越毛,一晚上不怎麼說話的賓客突然撒嬌起來直接把他攻陷已經很不尋常,更可怕的是他沒想過有人會暈船暈成這樣,還有帥的人為什麼頭腦這麼不清醒。
「停停停,你不需要負責,這裡是俱樂部,懂嗎?俱樂部!大家來這裡花錢找快樂,Bunny負責提供快樂。你給錢、我收錢,天亮以後大家掰掰,懂?」
「可是我真的愛上你了,而且昨晚我是第一次,我從沒遇過像你這麼合我心意(還有性癖)的對象。」查爾斯的嗓音又透出一股子憂鬱破碎味兒。
「你說什麼?你是第一次?」蘭迪刻意忽視掉破碎感與告白的部分,字字直戳查爾斯,「你看起來都快四十了吧?而且處男來什麼俱樂部?!還有你說我信嗎?昨天晚上你明明......明明......」蘭迪他媽實在很不想誇獎查爾斯,他也沒想過這種狠狠幹他的人其實沒有跟人家睡覺過啊!
被質疑處男的事,查爾斯把頭撇向窗外:「沒經驗不代表沒看過片。」
What?!這個老男人是在鬧脾氣嗎?而且在意的竟然還不是歲數?
「八哥先生,我想您一定有哪裡搞錯了。請收起你的雛鳥情節,回香港去吧,這裡的事就當做是一個小小意外,別想了。」蘭迪自暴自棄的躺回床上把被子拉過頭頂,他不相信愛有那麼簡單,相信的人跟輕易說出來的人一定是腦子壞了。
被子裡的他這時從來沒有想過,這夜發生的事,讓他們兩人牽扯了往後整個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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