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ves

※以下警語※
1.為日舞x布屈♀（布屈性轉）
2.雖然是性轉，仍使用布屈・卡西迪作為化名
3.不存在埃塔



　　在日舞有印象之初，布屈的頭髮就一直是披散著的。
　　兩綹較細碎的鬢髮垂在臉頰邊，多少帶有孩子氣的感覺，剩餘的淡金色長髮則都凌亂地披散身後，東翹西翹的。
　　隨著彼此日漸熟悉，在只剩下他們兩人相處的時候，日舞發話了：「布屈，妳……嗯，冒犯到的話儘管說，但我有點好奇，妳會綁頭髮嗎？」
　　「我的頭髮？」布屈聞言甩了甩腦袋，看起來像隻抖毛的貓科動物，那些淺淡色彩化成一股股波浪，「嗯——以前母親會幫我綁，但我沒什麼習慣和技術。」她歪頭想了想，抓起一撮頭髮看著髮尾，「我是有在考慮要不要之後去剪掉——」
　　「別吧。」在意識到之前，日舞已經脫口而出。
　　那雙蔚藍色眼睛立刻朝他望來，裡頭的訝異和探究顯而易見，頓時讓日舞有點緊張。他吞了口口水，伸出的指尖有些顫抖，不禁在心裡失笑：更緊張的時刻都沒抖成這樣了，怎麼會是現在？
　　但他的手還是順利撫上布屈的長髮，流淌在指間的髮束有些粗糙、僵硬，也不知道是否該說飽經風霜，但是——
　　「我很喜歡、妳的頭髮。」聲音比日舞預想中的小了不少，甚至有些結巴，可能是對於這層言論與要求帶了點不好意思。能拿什麼去要求布屈呢，他想，那畢竟是她的一部分。
　　而他們之間什麼都不是。
　　藍眼睛還是靜靜地看著他，以布屈來說太難得了。除了睡覺，她似乎總有說不完的話，跟誰都能說上幾句，活潑開朗得幾乎不像個亡命之徒。同夥們大多被布屈吸引，日舞必須承認自己也是其中之一，他只是希望能在布屈心裡排上……是啊，比艾爾茲更前面的位置。
　　日舞自嘲地笑了笑，這才認識多久就想著跟別人比。他從口袋掏出一條髮帶，這是路過城鎮時買下的，深藍色的顏色像海，似乎有人稱呼那是海軍藍。日舞沒看過海，但布屈的眼睛像天空、長髮像麥田，聽說河流到了最後都會進入海洋，無邊無際、廣闊而自由。
　　「如果覺得長髮麻煩，試試看綁起來吧。」日舞隨意挑了幾撮布屈的頭髮，在指間繞了幾圈綁上髮帶。他畢竟也從未這麼做過，笨手笨腳紮得也不怎麼好看，無奈地搖頭笑了出來，「還真的挺麻煩又有難度的，能理解妳想剪掉。」
　　布屈將被綁起來的那束頭髮拉到身前，看看髮帶又看看日舞，「這是要送我的？」
　　「嗯，送妳的。」日舞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如果妳真的把頭髮剪掉，還是送給妳。應該能有別的用途吧。」
　　他還想舉出個確切例子，就聽見布屈發出一道笑聲。那個笑聲其實不明顯，像是明明想忍住卻還是從唇邊流洩、當下再自然不過的反應。日舞臉上一熱，猶豫著是否該改口，就看到布屈臉上欣喜的笑臉，彷彿收到的不是再簡單不過、什麼裝飾都沒有的一條髮帶，而是鑲金帶鑽的寶物一樣。
　　「好吧——那我會想辦法學怎麼綁頭髮的。」布屈抬眸轉向他，那束綁起的頭髮仍握在白皙手掌裡，唇角也維持在開心上揚的弧度，「謝謝你的禮物，日舞。」
　　「不——不客氣。」他的回答沒能逃脫結巴的命運，灰藍色眼眸注視布屈離開的背影，撫摸過對方頭髮的掌心貼上自己胸口。

　　日後，也不知道布屈是向誰求教，那頭長髮從原本綁成亂蓬蓬的一束，再到變成凌亂的麻花辮，一天一天越來越整齊，甚至有為了某場正式場合紮成髮髻。
　　在那些金色長髮之中，總能看見那抹海軍藍點綴，其實與髮色不太相襯的色彩每每吸引他人視線，布屈回答時總會露出和那時相同的微笑，說這是日舞送我的。
　　再更以後，日舞送了一個波洛領帶給布屈。掌心捧著包圍靛藍色石子的銀飾，布屈已經不會掩飾臉上表情，笑容燦爛像是盛夏的太陽。